褚哲轮/文
【中网资讯书画】2018年,王阔海先生因汲取汉画像石刻画之精华而探索与再创造的新汉画技法,在国家知识产权局获得国家发明专利,开创了中国画创作的一个崭新领域。
一、历史抉择
上个世纪中国画的历史巨变,是一个非常值得玩味,非常值得反思,非常值得总结的一百年。这一百年来我们向西方学习,到底得到了什么?又丢掉了什么?哪些是“为我所用”的有用补充,哪些对我们是无用的糟粕;这是当代画家所面临的必然的历史性文化思考和对待艺术态度的历史性抉择。
王阔海先生
二十世纪初,文化艺术精英们受新文化运动的影响,抱着一腔爱国之思“文不如人”的结论,以“中学为本,西学为用”的主旨,奔赴西方学习油画与素描,其方式主要是对西方的“拿来主义”与中学的融合,即“中西合璧”,具体则是将中国画笔墨与西方素描相结合,成为整个二十世纪中国画走向的思维定式。这一定式使中国画走向了现代,成为那个时代中国画家的一个很大课题。这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在这一历史转折点上,诞生了新一代具有代表性的著名画家群体,以徐悲鸿、林风眠、李可染、蒋兆和、吴作人等为代表的革新型的画家。特别在美术教学中形成的“徐蒋路线”从二十世纪一直影响到现在如今。再者,当时以吴昌硕、黄宾虹、齐白石、傅抱石、张大千、潘天寿等传统延续型画家仍然支撑着中国画主脉之艺术大厦,发出了中国文人画群体型非常灿烂的末期光焰。这两股文脉同时改写了中国画的近代史。
我们不得不承认上个世纪无论是其上半叶围绕着“中西合璧”的百家争鸣,亦或是下半叶85新潮及后期之“笔墨”之争,都受到来自西方艺术思潮的强力冲击,反对和声讨之声骤起,有变其法者(康有为),有革其命者(陈独秀),有改其良者(徐悲鸿),还有中西调和者、一如高剑父、林枫眠、傅抱石、潘天寿诸君,与之相对的是金成、林纾、陈师曾的国粹论,一派百家争鸣的景象。甚至“笔墨”之争断断续续一直到20世纪末21世纪初。
这一论争的大背景,基于二十世纪初叶时代的大变革以及来自西方艺术思潮的强烈冲击,中国传统文化出现了大裂变和大断层这一悄然而至之巨变。一是流传几千年的文言文改成白话文,古典诗词歌赋改为散文诗,使今人读古文若读天书,作诗也与格律诗无缘只能作顺口溜,大文心无存何来文人画焉!二是科学具有双刃剑,我们经过了近百年的钢笔字代替毛笔书,电脑代替钢笔字,把原来普及全社会的书法丢掉了,这使得当代画家缺乏书法功力,大写意精神泯落,只能是画工笔题穷款,豪无书卷气可言。三是西方油画和照片的传入,使国人的审美观颠倒,国人看中国画不是讲笔墨而是看画的像不像。这三大表征的产生是“中国画有高原无高峰”的主要原因。
“人有冲天之志,无运不能自通”。历史也同样给予了王阔海先生应运而生,进行艺术抉择和艺术创新的机遇。
王阔海先生出生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时代的变革及艺术思潮必然伴随着他的艺术追求而挟裹其中。85新潮后他先是进修于山东艺术学院研修油画,继之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国画系,得到了黄胄、何海霞、刘大为诸大家的教诲,连续四年的科班学习,夯实了坚实的造型基础本功和娴熟的传统笔墨技巧,切实步入了中画笔墨之堂奥,长期致力于中囯画美学理论的研究。并结合自己的新汉画探索与创新,“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用“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之大视角、大纵深,大横面地对世界美术史及东西方美术发展史和中国画近百年汹涌激荡之流变进行了深入研究,提出世界艺术由“原始艺术、古典艺术、现代艺术而进入综合艺术时期。”绘画进程呈现着流速缓慢的涡流壮态,信息量极大且从四面八方涌来,四顾茫然,不知所措,反而让艺术家容易迷失自己的艺术追求方向。特别对当下工笔画大行其道,中国画大写意精神之泯落表示极大的担忧,主张全面继承中国画之传统,将东方的,西方的,古典的,现代的,学院派的,文人画的一起吸纳并蓄,创造出不同于古人不同于当代人,但又植根传统的新的水墨画样式。
同时王阔海先生清醒的认识到;萌于初唐盛于两宋,滥畅于元明清及民国时期的中国文人画之写意画,无论其艺术成就或艺术高度都是中国绘画之主体代表,舍此而无他。
什么是文人画,简言之就是文人作的画为文人画。我们的古人在科举考始之前,大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登高而赋,吟咏而歌之大文人,且书法都昰童子功,及至金榜题名时,也是后世之师的大书法家。尤其到宋代,强化一个“写”字,突出一个“意”,再用赋诗书写题跋于其上,其所营造的隽永典雅的笔情墨趣之书卷气,其艺术高度令今人高山仰止,更难以望其项背。一如赵孟頫、苏东坡、石涛、八大、徐谓者流。经过宋元而来的努力,文人画逐渐形成了以诗、书、画、印为四大要素,以气韵生动为主旨的写意文人画体系。这才是中国画经过百年巨变,风云激荡而尖埃落定后而弥显珍贵,愈显其高,其雅,其神,其逸之根本原因。反观自上个世后六十年,到如今之学院派教学体系的建立,由于书法的缺失和诗文的缺失,传统中国画大写意精神和以笔墨为范畴的大写意中国画逐渐被边缘化。素描成教学之主导,笔墨变成了为素描造型而服务的奴隶,笔墨与书写本身所存在的形而上的审美意义不复存在。由此而形成了两种局面,一是前六十年中西合璧而导致中国画审美的改变,二是在写意中国画缺失的前提下后六十年唯有工笔画一家独大,以至于当代中国画家画不了传统的写意画,而是只重技巧和形式的工笔画。因为工笔画可以借鉴西方油画之满构图,落穷款而更勿须题诗,这也为当下既无诗文又无书法功夫的画者找到了加入中国美协成为会员的“成功”捷径。因此工笔画而大行其道,大有积重难返之趋势。
对于中国画发展的这一頽势,王阔海先生早就深惑忧虑,在十几年前他在中央国家机关美协当主席时就大声疾呼“中国画写精神归去来兮”。可谓“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并提出当代画家上至八十岁下到三十岁都要补文化课与书法课的理论,且缺什么补什么。并继续高举文人画“诗、书、画、印”四者并举的修行路线,方能不负这个时代的重托,实现对高峰的突破。
在这一方面,我们应该肯定的说;王阔海先生是一位居高者、先知者,觉悟者,抉择者。他的书法下了近五十年的功夫,且行,草、隶,篆、楷、甲骨六体皆能,特别在章草与草书方面有着更高的造诣和风格,有专家评价可与明清书家媲美,其诗也有至少三十多年的修行,且作的是讲究格律平仄的古体诗。令余惊讶的是王阔海先生还会吟咏唱和,近期由天津美术出版社所要付梓出版的王阔海先生的作品大红袍,就是集诗、书、画、三集于一盒装,足见其学养之基高台厚。这些内修之功,使他所创的新汉画水墨增加不尽的文化含量和隽永典雅的书卷气。成为中国画坛伏久必飞高的鹍鹏,充实放光的大者。年初著名中国美术史论家对王阔海先生进行了艺术采访,高度评价王阔海先生实现了由学院派画家向文人画家的转型。继而延续了自明清徐谓、石涛、八大、吴昌硕、齐白石在当代大写意精神的文脉,成为当代中国画坛写意画家的领军人物。
二、取法高远
本来,无论是以造型为主的学院画法,还是传统笔墨画法,包括中西融合的画法,王阔海先生都能信手拈来。沿着现有的创作之路,完全能走出一片天地。但王阔海先生并未满足于现状,而是向更高的创新之路发展。
经过对传统中国画经典的深入研究与思考,王阔海先生全面掌握了中国写意文人画的精髓。但王阔海先生并未满足于在传统经典的海洋里徜徉,而是响应时代的感召,带着对文人画的高标准高要求,踏入了一个对古汉画像石刻的深入研究与探索,并汲其精华开劈了一个崭新的创作新领域——新汉画!其旨在以古求新,创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新文人画天地。
从公元前200年西汉成立开始兴起的汉画像石刻艺术,发展昌盛至东汉,一直持续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历时四、五百年。以雕画相间的艺术形式创造了我国历史上古典主义绘画的辉煌而彪炳史册。
汉画像石刻,是汉代地下墓室、墓地祠堂、墓阙和庙阙等建筑上雕刻画像的建筑构石。所属建筑,绝大多数为丧葬礼制所建,在本质上汉画像石刻是一种祭祀性丧葬艺术。画像石不仅是汉代以前中国古典美术艺术发展的巅峰,在内容上包括了神话传说、典章制度、风土人情等各个方面。汉代画像石的题材、内容极其丰富,几乎涉及到当时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包括生产活动、墓主仕宦经历及身份、墓主生活、历史故事、神话传说、祥瑞、天象、图案花纹等。既有故事情节的画像和祭祀礼仪的画像,也有关于天象及自然现象的画像、仙人及神怪的画像,以及表现日常生活的生产劳动、舞乐百戏、车马出行、兵车武库、军事交战等场景,亦有描绘祥瑞异兽,飞天升仙,玉兔捣药,东王公、西王母、河伯出巡等神话故事和各种装饰图案等等,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又灿烂辉煌,是反映汉代及先秦历史文化的百科全书。
在艺术形式上,汉画像石刻上承战国绘画隽永典雅之古风,下开魏晋风骨艺术之先河,奠定了中国画的基本法规和规范。它吸纳了商周青铜器造型、纹饰以及战国绘画之长,用绘画和雕刻相结合的手法,创造了一种不是绘画而似绘画,不是雕塑而似雕塑,即拟绘画、拟浮雕的石刻艺术,在美术史上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这种艺术风格是由构图的方式、造型的手段、雕刻的技法以及彩绘的特点来体现的。汉画像石与商周的青铜器、南北朝的石窟艺术、唐诗、宋词一样,各领风骚数百年,而且对汉代以后的美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仅就绘画而言,其广泛而复杂的内容题材,丰富多样的表现手法,足以让现代的画家叹为观止。而汉代画像深沉雄大、粗犷劲挺、古朴稚拙、单纯厚重、简洁明豁等独特的艺术风格,显现出特有的艺术魅力和无法替代的现代价值。
在汉画像石刻艺术中,以阳刻与阴刻相为补充的以线造型的中国绘画的基本方法由此确立,不再局限于战国漆画与早期的彩陶图案,以其造型简洁质朴,深厚雄健,单纯而不琐碎,具备一定概括力而成为中国画写意的源头。而其结构处理非常巧妙,能在同一画面上把许多不同的内容、情节处理在一起,创造了以平面散点和分层布局法则。而以线刻为主的剔底凸面阴刻与巧妙分割的平面构成形式,开创了写实艺术的先河。与此同时,线条呈现出一种弹力性,给人们一种动律的感觉。加之浪漫幻想神仙王国,由此实现人、神、仙、怪为一体的精神伊甸园,形成了造形与传神的高度统一。
汉代画像石雕刻有“拟绘画”、“拟浮雕”多种技法,其彩绘则强调了轮廓与形象的修饰功能。构图实现了造型、雕刻与彩绘的统一,反映了汉代、汉民族、汉文化和汉艺术家的思想观念与审美意识等内在特性的外化,从而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凡此,都是王阔海先生在新汉画创作中吸收的绘画元素。
经过一番思索,王阔海先生一头扎进汉画石像的汪洋大海,一边观摩研究一边孜孜不倦地临摹,不断尝试以勾线、没骨水墨相冲相化、与西画素描等不同的手法,把坚硬的石刻画形态转换为宣纸上流动的水墨画形态。其中一个最重要的探索,就是如何把西画的素描用于中国画——也就是王阔海先生几十年研究的中国画素描。西画素描画光影,与中国画以线造型的手法相去甚远,不能直接照搬到中国画。然毕竟素描有着很强的造型感,对于提高中国画物象的表现力有着积极的作用。经过反复的探索尝试,王阔海先生最终完成了西画素描向中国画素描的转换,找到了为中国笔墨服务的中囯画素描之大法;由此破解了西画素描向中国画转变的密码,进而总结为:以线为主,明确结构,线面结合,塑造形体。
之前也有人探索线面结合的方法,但是哪些地方行于线,哪些地方进入于面,在王阔海先生这里得到了明确的解决,而且非常细微和具有操作性。在清华大学历时十年举办的王阔海新汉画水墨艺术高研班中,其教学大纲中的第一课,就是怎样画中国画素描,使学生受益非浅,在全国素描教学中开创了一条新路。从而打破了我国长期存在的中国画教学中块面分割、光影素描与中国流动的笔墨难以相融的被动局面。而王阔海先生为中国画笔墨服务的中国素描理论与实践的形成,终于解决了中西绘画融合的这一大难题。把西画素描画明暗,块面分割,一变为画结构,排除了西画光影的干扰。而后结合中国画的画法,又解决了中国画的现代笔墨表现问题。在具体创作中,哪些地方该用线来解决结构问题,哪些地方该用泼墨去解决形体与体积,如何做到笔精墨妙,又如何丰富笔墨等等难题一一破解。
比如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并获全国大奖的宏幅巨制《飞夺泸定桥》,就是一幅由王阔海先生所独创的新汉画水墨技法与中国画素描造型相结合的中国画笔墨造像的典型代表作品。其作品打破了以往勾线填色的笔墨造型常规,而是运用了全新的暗含之线、暗含之骨、暗含之笔的——新汉画没骨水墨之法,在浓、淡、干、湿、焦黑的相冲相化中,极为自然的将中国画素描四要素融入其中,而且是悄无声息,神遇迹化般的融合,使红军人物形象造形如钢铁之坚,敲之有声。使观者沉浸在神秘的笔墨交融幻化的玄妙意韵之中,从而打破了以往重大题材讲素描造型而丢了笔墨的窘境,达到了素描造型与中国画笔墨自由精神的高度统一、高度协调的境界。
从而使整幅画面气势更加雄壮,场面更加激烈、壮阔,由此把飞夺泸定桥战斗的壮烈、惊险表现得酣畅淋漓,令人过目不忘。本来,中国画传统笔墨往往是温柔敦厚、不激不厉的,但在王阔海先生这幅作品中,通过笔墨的转换却达到了如此强烈的视觉效果,实现了笔墨意蕴与人物造型和画面气势的完美结合,哪怕是很小的局部也充满力度从而与整个画面和谐为一体,这不能不说是王阔海先生的一大创举,和对中国画笔墨的独特贡献!正因于此,作品得到了著名美术理论家刘龙庭的高度评价,说“王阔海先生的《飞夺沪定桥》是一幅里程碑式的、划时代的、伟大的作品”。同时也得到了著名美术史论家、画家刘曦林,和中国美术馆馆长杨力舟的高度评价。再如,藏族题材的作品《春风吹又生》,用同样的手法,在整个画面上看不到一点素描的痕迹,全是中国画笔墨构造出来的效果,但达到乃至超越了西画的素描造型,画出了非常完美的结构和人物形象。等等。
近几年王阔海先生画的驴、马、牛、骆驼、羊、老虎等动物系列,更足见其高超的造型能力和独到的极尽其妙的笔墨施展,达到了陈子庄所评价徐谓的画“乱而不乱”的境界。加之写意画之书法用笔和书法题字达到了当今少有的文人画高度,实现了对以往画驴,画马、画牛、画骆驼、画羊、画虎的突破,显示出王阔海先生的中国画素描对于中国画笔墨表现的重要性和王阔海先生对中国画笔墨、水墨之深入的理解,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而王阔海先生另一种取法的高度就是将汉画像石刻形态转换成水墨形态,以笔代刀。更将汉画像石刻拓片之死墨,平墨、板墨变成了看似流动的,色墨互相冲撞融合幻化的活的新汉画水墨艺术形式,被中国美术史论家刘曦林先生称之为“新水墨的奇迹”。
三、从容笔墨
掌握了汉画石像的水墨表现之后,王阔海先生再一次回归经典,回到中国画的写意文人画传统,进一步深入探索汉画石画法与文人画的结合问题。因为,汉画石像处于中国绘画的初期,尚不是肇于魏晋名于唐代王维而成于宋元、诗书画印四者统一的文人画。
书法本来就是王阔海先生的日课,从真、行、草、隶、篆,甲骨,直到章草和今草,业已形成自己的书写风格。而诗词歌赋同样是王阔海先生孜孜以求的传统文人画要素,几十年来自作格律诗三百余首。一当数者相互融合,一种崭新的水墨样式与境界跃然纸上,这便是被国家专利局批注的“新汉画”。
进一步梳理总结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创作,有四个来源。
1、古典主义。首推汉画像石刻,还兼收并畜了青铜甲骨,浮雕、民间剪纸、皮影、唐三彩等娣妹艺术之精华。
2、学院派艺术。打下了扎实的造型基本功和传统笔墨技法及笔墨理论。且每年坚持大量的速写,从国内到国外,速写本随身携带,笔耕不辍。
3、西方美术。首先是西方素描,其次西方现代派构成理论和色彩的运用。从而又研究东方的主观色彩并注入新汉画之运用。
4、文人画。包括诗、书、画、印四者并举,以此来提高自创的新汉画的艺术品质、品位、品味。
尤其是文人画,从徐渭、八大,一直到现代吴昌硕、齐白石这一文脉,把大写意中国画推向了一个极致。徐渭的生动、八大的沉厚,吴昌硕与齐白石的金石韵味,皆为师法的对象。
当前,面对中国大写意画被越来越边缘化,有担当的中国画家,无不为大写意精神缺失而痛心疾首!而王阔海先生则用自己的大写意创作,为中国画大写意精神的继承与光扬作了最好的诠释。中国箸名美术史论家刘曦林先生则评价:“王阔海先生的新汉水墨作品和其大写意作品续接了自明清而来,徐渭、石涛、八大、吴昌硕、齐白石这一中国画大写意的文脉。成为当代极少数承薪接火之人”。
正如王阔海先生自己所言:非常感谢古人发明宣纸、毛笔、水墨工具,任凭你才高八斗、任凭大文学家、大画家,它不会屈你的才!任凭你多高的修养,都能瞬间记录下来。我们老祖宗太伟大了,太聪明了!八百年来,中国文人画创造了中国画的至高高度;一个诗文的高度,一个书法的高度,再是画本身的高度。当代,如何对其发扬光大,是每一位有责任中国画家的使命与担当。
通过多年的创作研究,总结中国画的发展规律,中国画在唐代重自然、宋代重意蕴,那么当代重什么?王阔海先生认为,当代应当重品质!中国画的品质、品味,才是中国画的核心与本质。只有认准中国画的品质,才能保证当代中国画的品位提上去,才能出大师、出高峰,在解决中国画有高原没有高峰的问题上往前推进一大步。
在这一思想指导之下,王阔海先生在不同题材上进行了一系列的创作,诸如近几年创作的汉化石像人物系列,毛驴系列,马、牛、羊、骆驼、老虎系列等等,这也是汉画石像中常见的题材。其作品既有勾线也有造型,融进了汉画石像石刻的正大气象,和文人画的笔墨韵味,从而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式样。按王阔海先生的话说,也只有按自己的理解去画画,坚持文人画诗、书、画、印四者并举的修行路线前行,而不是人云亦云,才能创作出属于自己风格的中国画。
我们借此来欣赏王阔海先生几幅新汉画代表作品。诸如《春耕图》,这是一幅参照四川汉化石刻拓片,进行的再创造。《吾车既工好游》,也是根据汉画像石刻,由石刻形态变成水墨形态。再是《丽人行》,用了同样的手法。这几幅作品,除了各具风格和内涵之外,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原图表达内容不变的情况下,充分运用中国画的笔墨处理,将没骨画法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由原来刀刻斧凿的痕迹变为笔线和墨色的相互渗透,将“心性、水性、墨性、色性、纸性、笔性”六性合一,一气呵成,筋骨血肉浑然一体,从而人为的痕迹消失殆尽,而呈现为笔墨的深层次意味,将汉画像石刻拓片之死墨变成了活墨。板结变为灵动。由刻露变为温润。笔清墨爽、淡雅闲适、松活飘逸、画意盎然!尤其是画面的题跋,锦上添花、异彩纷呈,与画中内容既交相辉映又融为一个整体,成为画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展示出王阔海先生高深的笔墨功夫和书法功力。即便是把其中的题跋独立出来,也是一幅精彩绝伦的书法作品。更因题跋与人物珠联璧合,一种神奇、玄妙的笔墨效果氤氲其间,给人一种妙然天成、神乎其神的审美感受,仿佛汉代的人物场景,经过笔墨的转换之后活龙活现于读者眼前,令人不由自主地跟着画面上的主人,一起向往晴耕雨读的田园生活,或是不由自主的默默吟唱:
吾车既工,吾马既同。吾车既好,吾马既阜。
君子员猎,员猎员游。麀鹿速速,君子之求。
如此美妙的诗句,悠闲地同车漫游,与图中丽人挽手同行的浪漫之旅——这便是王阔海先生创造的清新雅致、美丽浪漫、飘逸洒脱、灵动神奇、超然玄妙的新汉画世界!
经过多年的研究探索,王阔海先生最终形成了以“清、闲、淡、雅、玄、妙、神、逸”为美学构成元素之特征,融“心性、水性、墨性、色性、纸性、笔性”为一体的新汉画艺术。
所谓清者,水净澄澈透明曰清。清代恽寿平《南田画跋》云:“清如水碧,洁如霜露,轻贱世俗,独立高步”。“质真而素朴,闲静而不躁”(淮南子·本经》),曰闲。淡者,平淡天真,“大味必淡”(《汉书·扬雄传》),《老子》所云:“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是也。雅者,超凡脱俗谓之雅。玄者,深奥幽远。妙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曰妙。《老子》谓之:“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北宋韩拙《山水纯全集·论观画识别》云:“但看格清意古,墨妙笔精,景物幽闲,思远理深,气象洒脱者为佳。”神者,灵也。变化无穷曰神。《周易·系辞上》云:“阴阳不测之谓神。”中国画之笔墨,即形而上为阴阳。阴阳不测,而笔墨灵透神秀。逸,中国书画分为“能、妙、神、逸”四品,其中逸品为最高,乃不滞于物,超然洒脱之谓。笔墨得之于神、逸,则一尘不染,充满灵气和仙气。每读王阔海先生的新汉画作品,其笔墨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感受画面气韵之生动,物象神灵之活现,用笔松活之酣畅,笔清墨妙之精道,使人见之忘俗,望之又隐含几分神秘,以而让人若有所思,反复品味而欲罢不能:上清、悠闲、淡雅、玄妙、灵动、神逸——这便是王阔海先生独创的新汉画,其神奇魅力与魔力之所在!
王阔海先生着有《谈六性合一的水墨境界》一文,“六性”即“水性、墨性、色性、纸性、笔性、心性”。其文曰:“笔性关乎心性,笔随心运,故六性者心为大,大至天地万物无一不可载,宇宙众象无可不能负也。正所谓天人合一,以画载道者也,是五性之统领。六性合一唯心难修,故中国画谓之画学养也。其学养有多高,其画境界有多高,非单纯技巧而定胜。大文心者大境界,小文心者小境界,无文心者无境界。而修其大文心者非坚持文人画之铁律:诗、书、画、印四者并举而不可得也。”
这是王阔海先生对自己所创新汉画的最好总结,同时谁又能不说这是中国画在新时代的一个最高标准呢?
附:褚哲轮简介,美术理论家、书法家。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学(硕士)研究生。西南大学书法美学博士(在读)。中国海洋大学学士。中国国家画院教学文献编辑,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编辑,中国国家画院沈鹏工作室精英理论班(学术),中国书法绘画大型(教学)文献编委。历任《中外交流》月刊社编辑记者,《中国书画》报特约编辑,中国书画家联谊会秘书处主任,《中国凤凰美术》杂志执行总编,《凤凰美术报》执行主编,北京凤凰岭美术馆理论研究部主任等职。华夏文化促进会书画院特聘院士。中国画院专职书法家。2018年始任褚遂良书画院第一任院长,现为名誉院长。今任职于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
王阔海先生毛驴题材作品欣赏: